12歲家道中落,逆襲成民國四大才女:做自己的女性,有多厲害?
作者:主創團·三清妙音
七十七年前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,她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她是三百年來最后一位女詞人,也是三百年來第一位女編輯,第一位女撰稿人,大公報第一位女記者,第一位女子動物保護主義者,第一位女校長,第一位。
她叫呂碧城,號寶蓮居士。與她齊名的另一個人,叫做秋瑾。
很多人曾經好奇,到底這位奇女子是如何誕生,到底是什么樣的經歷讓她能夠成長的如此獨樹一幟?
也許,對抗世界,就是最好的成長。
寄人籬下,漂泊天涯
1883年,呂碧城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,她的父親是光緒三年的進士,當過翰林,家境優渥。
從小呂碧城就有神童的美譽,呂碧城排行老三,她的兩個姐姐也都以詩文著稱于世,所謂“淮南三呂,天下聞名。”
她的樣貌也非常出眾,著名作家蘇雪林回憶她的時候,滿臉洋溢著羨慕:“她美艷有如仙子!”
才貌雙絕,出身名門,即便在今天,也是令無數人羨慕的開場。
這樣的一個大家閨秀,看起來應該會一帆風順:年幼定親,風風光光的嫁人,走上相夫教子的生活。
然而命運讓她走上了一條注定傳奇的人生之路。
12歲那年,呂碧城的父親去世了。她家里的財產被族人霸占,母親只有4個未成年的女兒,無力爭奪家產。她本來已經定親,卻遭遇了退婚。這在當時,是奇恥大辱。
本來無限光明的人生,瞬間掉入了黑暗的谷底。
她和母親被迫寄人籬下,只有微薄的撫養費維持她們生活,無奈之下,母親帶著他們輾轉投奔了天津的舅舅嚴鳳笙。
任性出走,絕處逢生
呂碧城在舅舅家讀書七年,有了一個想法——去女校念書。
但是這個想法,遭到了維護傳統的舅舅強烈反對。
當時女校還是新興事物,在清末那個保守陳舊的環境里,讀女校毫無疑問是讓那些“老頑固”們難以接受的。畢竟女孩子出去讀書在他們看來沒任何用處,就像《紅樓夢》里面薛寶釵所說的那樣:“你我只該做些針黹紡織的事才是”。
不過呂碧城可不這么想,年少輕狂的她,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:離家出走。
為了能夠讀上女校,她居然真的就孤身離家,身無分文。
這在當時是非常危險的一條道路,要知道那可是清末亂世,一個女孩子孤身出門,隨時都有生命危險。然而呂碧城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這條道路。
在今天看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,一個富家小姐,拋棄安穩的生活,到底為了什么?
可能,這就是夢想。
然而沒人能想到的是,呂碧城被好心的老板娘收留,她得知自己舅父的僚屬在《大公報》任職,于是就寫信給他希望能謀得一份職位。當時大公報的主編英斂之恰好看到,對此文贊嘆萬分,于是就把呂碧城留下當了編輯。
她也成了中國歷史上,第一位女編輯。
讓世界教育自己,讓自己帶來光明
呂碧城在大公報擔任編輯的第一件事,就是呼吁“女權”。
和今天那些假女權不同,呂碧城的“女權”從來都不僅僅是一句口號。
她在大公報發表的最有名的一首詞,是《滿江紅》。女子做《滿江紅》,三百年來唯此一人而已。這一年她才剛剛21歲。
呂碧城認為:“女子乃國民之母”。如果女子不明事理,那么孩子的教育只怕就會天昏地暗。她非常反對“養不教,父之過”,養孩子不能全靠女人,教孩子更不能全靠父親。
所以,呂碧城從自己的經歷出發,決定呼吁全社會做一件大事:“興辦女子教育。”
呂碧城為了興辦女學,長篇累牘的與社會上“女子無才便是德”和“女子認命苦”的觀點唇槍舌劍。她的筆鋒所向,那些“頑固派”無不俯首稱臣。
這才是真正的大女主,真正的女權主義者。
呂碧城表示,女權不是讓女子“勢力勝過男子”而是和男子一樣平等自由,享受教育,享受工作的權利,這在當年堪稱驚世駭俗的觀點,但是至今回味仍舊振聾發聵。
1904年5月,呂碧城認識了一個特殊的人,她叫秋瑾,兩人一見如故,僅僅四天時間就義結金蘭,這兩位處于時代風口浪尖的女性,一起打開了中國女子身上數千年沉重的枷鎖。
從此之后,中國女性開始走出牢籠,走向光明的世界。
呂碧城深知,三從四德是中國女性自古以來最大的桎梏,女性成為男子的附屬品,就是依賴于三從四德的理論。童年的經歷教育了她,失去了父親,她和母親就像無根之木,沒有繼承權,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,只能寄人籬下。
呂碧城為了能夠身體力行,經過再三籌備,冒著今天所有人都不能想象的巨大輿論壓力,決定親自舉辦女學。在那個時候,除了青樓酒肆,幾乎沒有女子能夠拋頭露面。
但是對于呂碧城來說,敢為天下先已經成了她的習慣。
1904年9月,在和秋瑾分別之后,她擔任總教習的北洋女子學堂正式開辦。
到場的中外人士觀看了中國歷史上的震撼一幕:一個女子帶領著30個女子祭孔開課,擔任總教習,負責一切事物。
從這一刻開始,教育權再也不是男子的專利。女子擔任老師甚至校長開始深入人心。當時年僅十三歲的詩人陳賡白都暗中去看過這位“總教習”的風采。
當他回憶的時候,不禁感慨道:“功績名譽,百口皆碑”。
她是北洋學堂的哥倫布,是中國女子的先鋒軍。
呂碧城沒有因為童年喪亂而消沉,也沒有因為受到束縛而自暴自棄。她被世界所困,但是卻懂得了到底應該如何改變這個世界。
作為普通人,我們可能沒有她那樣的智慧與能力,更沒有她那樣的膽識與魄力。
然而,我們仍舊可以從她的經歷中明白一件事:被世界所困的女子,不止會在世界的黑暗中凋零,也可以在陰冷與囚籠中綻放。
涂爾干曾經說:最好的教育是遠離社會的自然教育。他認為社會讓人黑白不分,社會讓人迷失自我。但是不經歷社會的洗禮,在蜜罐中長大又如何知道人間疾苦?又如何了解是非黑白?倘若呂碧城真的成了深閨小姐,即便天性使然也不可能如此大聲疾呼的倡導女權。正是經歷了世界的洗禮,呂碧城拋棄了“閨閣小姐”那約定俗成的人生,不再對封建禮教唯唯諾諾,走向了獨立自信的“大女主戲”。忍氣吞聲固然可以茍且的活下去,但是奮起反抗才能擺脫黑暗,即便面對冰冷的世界,堅持信念,也許光明就在前方。
晚年的呂碧城,遠走重洋,開始信佛,她厭惡殺生,但是卻大呼中國要自強。
她獨自游歷歐洲,被意大利人愛慕過,被日本少年追求過,無數的名流公子想把她娶進家門,但是她始終獨身直到離開這個世界,在她的眼中,婚姻最重要的是勢均力敵,而她,無人可比。
她一生中的最后遺愿,是不要留下尸骨,骨灰撒入她魂牽夢縈的南海,和她的最愛的祖國永遠在一起。即便她一生最愛的,是瑞士的旖旎風光。
世間已無呂碧城,也許也不會再有呂碧城。
也許你還在為生活上班左右奔忙,也許你還在廚房與辦公室之間奔波。也許成長不順,水逆纏身,也許一天到晚都很喪,感覺生活好難,感覺職場和家庭難以平衡。但是正因為生活的不易,我們才會有希望與夢想。
也許民國過于遙遠,但那個柔弱而剛強的影子將一直給站在那里,給我們生活的力量。
參考資料
【1】陳東原《中國婦女生活史》
【2】呂碧城《歐美之光》
【3】劉人鵬《近代中國女權論述一一國族、翻譯與性別政治》
